“不是吧，這菜還算小菜？這要是在我們省城，那只怕也是人排著隊買的小菜，小桃姑娘好手藝，”秦牧又學著錢小桃拌了碗雜醬面，一筷子進嘴，眼睛都瞪大了，“好吃，真好吃，原來面條真的可以拌著吃，爺爺說的沒錯。”

這邊都是湯面條，秦牧老是聽爺爺提起來以前吃過的拌面，但是沒吃過所以沒有想象，現在吃到了才知道，原來還有這麽好吃的拌面條。

“這就是普通的北方早餐，”錢小桃再次淺笑，指了指一旁的湯碗，“愛吃面條的都知道，原湯化原食，這是下面條的底湯，我稍微處理了下做成酸辣湯了，希望你們能夠喜歡。”

“天啊，我愛早起，早起真好。”秦牧嘴巴沒聽過，感慨也沒有停過。

“臭小子，不知道給我留一點嗎？”秦老爺子換好衣服走過來，一把奪過秦牧伸出去的筷子，瞪眼，兇巴巴地道，“你都吃多少碗了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哈，不準吃了，剩下的都是我的。”

說完不等秦牧反抗，將面條和菜碼都劃拉到自己跟前，占有欲很強很霸道，蘇青玄看了沖秦牧擠眉弄眼：“你小子就是個孫悟空，也小子也逃不出秦爺爺的手掌心。”

“你還取笑我，你也沒得吃了。”秦牧趁機拉攏同夥。

蘇青玄聳肩，無所謂地道：“我在飯店經常吃，我回去有的吃，我不著急。”

秦牧腮幫子都氣炸了：“蘇青玄，你這個小人，不行，我也要開一家飯店，把你的廚師搶過來。”

“你有本事就搶啊。”蘇青玄才不怕錢小桃被撬走。

錢小桃無奈地看兩個人為她爭執，秦媽媽提醒她：“你吃你的，不要管他們，他們見面就鬥嘴，習慣了。”

錢小桃點頭，將最後一口粥喝下去，看秦老爺子已經熟練地將面條拌好開吃了，心中期待他的反應。

蘇老爺子要做檢查不能吃，看著秦老爺子吃。

“不錯，有那麽些當年的味道，”秦老爺子吃完一碗才願意擡頭發出一句感慨，“我真的太懷念那個時候了，就是那一碗面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一碗面，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。”

秦老爺子雙眼發亮，顯然在回憶什麽，不過只是一瞬，低頭繼續開吃：“好吃，雖然離正宗還差一點，但是算是不錯的了。”

錢小桃不解，蘇老爺子提醒道：“這是秦老爺子誇你呢，他這人一般不誇人，能說出這番話已經很看得起你的廚藝了。”

“真的嗎？謝謝老爺子，老爺子可以把正宗的味道告訴我，我會繼續改進。”

“這個嘛，可遇不可求，以後有機會吧。”秦老爺子這個時候竟然賣起了關子，倒是讓人看不懂了。

不過老頭子就跟小孩一般，錢小桃也就不計較了。

幾個人吃完，秦牧帶頭，將幾個人送去了省城醫院，秦牧確實熱情，一番檢查下來，秦牧一直跑前跑後，蘇青玄也忙得很，錢小桃一直寸步不離招呼蘇老爺子，人多好辦事，很快檢查就下來了。

“醫生……”蘇青玄緊張地看著醫生，後面的話都說不下去了。

反觀蘇老爺子很淡定，似乎一下子看開了。

醫生推了推眼鏡，看了眼秦牧，秦牧點頭：“林醫生，你盡管說。”秦牧認識這個醫生，秦老爺子之前也之前找他檢查，很好的一名醫生，醫德很高。

“老爺子，您先去外面等下。”醫生囑咐蘇老爺子。

蘇老爺子眼睛一瞪：“我什麽沒經歷過，我怕什麽？有什麽你就照實說，我受得住。”

醫生看了眼其他人，蘇青玄雖然擔心但是並不反對自己爺爺，其實是太了解自己爺爺，他是個堅強又倔強的老人。

“是這樣的，肺部有個破洞，看了檢查是子彈劃過造成的，大概是戰爭時期留下來的老毛病，加上周圍有感染的痕跡，大概當初醫療跟不上導致修覆很差，現在肺部組織有一部分喪失功能，肺部有積水，肺部血液滲出所以咳血，還有部分肺部血管堵住，總之很危險。”

醫生的話大家聽得半懂不懂，但是意思明白了，就是情況很不好。

“那怎麽辦？”蘇青玄顫抖著聲音問道，聲音都嘶啞了。

醫生嚴肅臉：“目前只能保守治療，讓他少受點罪，說句不愛聽的話，治了也白治，除了讓他人舒服點，對病情一點幫助沒有，說句實話，老爺子的身體還算不錯的，可以活這麽高壽，這要是普通人沒有一點身體素質，怕是早就……”剩下的話不說大家都明白。

雖然是一句安慰的話，但是大家心裏都不是滋味。

秦牧上前一步：“林醫生，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？”蘇爺爺跟秦老爺子關系很好，也是看著他長大的，如今這樣，他心中自然不好受。

林醫生搖頭，本著醫學的角度，只能殘忍地道：“是的，就是國外目前也沒有好辦法，西醫外科厲害，但是這次病在肺部，外科手術也治不了。”

林醫生是這方面的權威，秦牧知道林醫生這話的意思，還是不死心：“要不先住院，治療看看。”

蘇青玄也點頭：“是啊，就是有一點希望，我也不想放棄。”

林醫生抿嘴不語，看向蘇老爺子：“住院可以，只是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，就是治療，那些藥年輕人能受得了，老人家未必受得了，遭罪也沒效果，我不建議住院。”

最後一點希望沒有了，幾個人很沮喪。

蘇老爺子看看這個，看看那個，呵呵笑道：“幹嘛呀這是，人都有老的那一天，我活這麽大也活夠了，林醫生說得對，與其受這個罪，不若回家安心養著，等著天命收回我這條老命。”

林醫生點頭，沈思了一下，略微猶豫地開口：“其實心情好，吃好睡好，老爺子還能再多活幾年，不要糾結在這個病上，心情好一些，該做什麽還做什麽，我這邊開一點藥，緩解偶爾的咳血情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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